— 晴时多云 —

海面下的冰山

*现实背景,特别纯情。如有雷同全是我在造谣。

*全文6500字+

1.

下午一点半,王以太照例从梦中醒来,捞起枕边的手机一看,艾热几小时前发来的微信立即打消了他未尽的睡意:

Air:你上次说的我们一起做专辑那话还算数吗

Air:你方便的时候给我call一个

王以太在床上原地一个鲤鱼打挺,立即呼出联络人的界面,又迟疑了一瞬,还是回到微信对话界面。

三火:你现在方便不

王以太盯着微信界面,咽了两口口水的瞬息之后,屏幕上浮现出了新的对话框。

Air:OK

王以太立即把电话打了过去。感觉自己的脉搏不受控制地跳得快了一些。那边秒接,熟悉的男高音传来,亲昵地叫他:“以太。”

王以太赶紧回道:“艾师傅。”

艾热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兄弟。你老说咱俩合作一个专辑,这到底是不是真心话?还算数不算数啊?”

王以太连连叫屈道:“那我完全是在等你档期呀艾师傅。你才是不要玩儿我,我特别认真,我太认真了。艾师傅,你就告诉我一句准话。你想不想做。我就只要你一句话。”

电话那头艾热笑得非常厉害,说:“哎呀,怎么反而变成你倒过来催我了呢。”

艾热换了一种比较平缓的声线,娓娓道:“是这样,以太,我也是特别愿意,特想跟你合作一张专辑。我是说那种完整的专辑,不是EP那种的。因为就是你之前发给我的那些demo我都听了,我觉得特别好。然后我这边也有一些新做的demo,我觉得我们的音乐是能搭配上的。我想我们俩如果一起,然后把我们想玩没玩过的,还有连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音乐都试一试,我想如果我们能合作好,肯定会特别开心。”

王以太觉得自己的血在烧,脸孔发烫。

艾热继续道:“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离得太远了。其实我不希望说我们做专辑是那种电脑手机上微信上把demo和工程文件发来发去那种你知道么?我觉得那样就是特别虚。以太,我特别想我们能就是面对面相处,交流想法啊那些的,然后好好地把这些歌都做一做。”

王以太下意识就要说:“那你来成都啊。”

他闭了闭眼睛,把这句话咽到胃里。尽量冷静道:“那你是什么想法现在?”

艾热说:“以太,我特别想让你到深圳来住一段时间。”

王以太告诉艾热他需要跟家人报备一下此事,其实这时候他的心跳都快跳出喉咙口。然后他又装成个正常人似的跟艾热讨论了一些公司和版权之类的问题,最后王以太赶在激动引起的手抖没把手机抖到地上之前挂上了电话。

王以太立即拉出第四音乐的微信群。

三火:@BO$$ X @BO$$ X @BO$$ X 老板!!!!谢老板!!!!!!艾师傅邀请我去跟他合作专辑咯!!!!!!!

三火:让我去噻,秋梨膏,老板

三火:要不我真滴要闹咯

三火:[表情:仓鼠尖叫.gif]

王以太发完这几条消息,放下手机,从床上下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扔在床上的微信群界面接连刷新出公司众人的各种起哄,好几个回“哦哟,有情况”,有的正正经经说“恭喜”,还有关系密的很关切问专辑几时开始做、准备走什么风格云云。最后是谢帝姗姗来迟的回复:

BO$$ X:晓得咯,好大点事,大惊小怪

王以太回来后禁不住攥着手机乐出了声,胸中充满了久违的万丈豪情。

2.

艾热和王以太在艾热家里用过午饭,到艾热家的工作室中,各自拿出为新歌写的两段verse歌词。比对过后,发现表达的内容基本接不到一起。

王以太看着艾热,艾热看着两份歌词,露出一种微微皱着眉头的类似于沉思的表情。

艾热说:“说实话,以太。”

王以太等着他要说什么。

艾热说:“说实话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事?”

王以太故意有点挑衅地说:“说实话吗?说实话我有点不在状态,我有点想打游戏。”

艾热的眉头松开了。

艾热说:“你是说手机游戏吗?”

王以太点头道:“嗯。”

艾热说:“那我们就打一会儿手机游戏。”

两人打了两局王者荣耀。在第三局等匹配队友的时候,艾热突然说:“以太,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hip hop的。”

王以太盯着手机屏幕,摁了游戏开始操作着角色跑出基地,反问道:“那你呢,艾师傅?”

艾热操纵着他的角色往上路走,一边说:“我是14岁那时候,在喀什,有一帮小伙伴我们一起就很喜欢hip hop。我们还做了个电台,叫黑色站台。都是背着家里偷着做的,其实也没什么听众,就是好玩儿。”

王以太是打野,操作着他的角色开始到草丛里打怪。一边问:“当时的兄弟都还有在做hip hop的吗?”

艾热道:“就剩我一个了。”他笑了笑:“幸存者。”

王以太说:“我也是。我在高中那时候就玩儿hip hop,那时候我还能去音乐节演出。就是成都的音乐节专门给中学生表演的小舞台那种,特别小,表演时间在午饭刚过,台下也没得多少人看。那时候跟我一块玩的兄弟伙……”说到这,王以太顿了很久。

艾热操作角色在上路开始杀小兵。

王以太手指翻飞地打精英怪,他的皮肤特别白嫩,右臂上的缠满的纹身因此显得格外突兀。王以太的纹身是他很后来才纹上的,他刚回国那会儿,家里让他自立,只给吃饭的钱,但王以太要做hip  hop,常常将饭钱省下去做音乐,一度穷得差点儿衣食都有问题,只能天天在说唱会馆蹭吃蹭住,更别说拿钱去纹身了。那时候,王以太就觉得自己像只燕子,倔强地离开了温暖的小窝,在风雨中跌跌撞撞。在美国,远航的水手会把燕子纹在身上纪念行程,一只燕子代表5000海里。

许多年过去,王以太感觉自己在精神上也像摩西出埃及。偶尔回望过去,许多的人事物早已隐匿了形迹,徒留下一地闪着银光的记忆碎片。这种时候,王以太就会觉得心口一阵空虚的难过,一种内疚,一种茫然,压得他抬不起头。

王以太脑中灵光乍现闪过一排字,他怔怔地念了出来:“幸存者的负罪感。”

艾热放下手机,很郑重地看着王以太。王以太看回去。艾热的瞳仁是深褐色,深不见底,像闪烁微光的深潭。

艾热说:“我觉得这个做标题特别好。”

3.

艾热简直是疯了。起因是艾热和王以太在看老演出找灵感,有一个叫小欧的挪威哥们,在北京搞中文说唱,表演那个歌叫《生活的现实》。艾热看了这个糊得不行的老视频就彻底疯了。他只突然说了一句“这个好”,就立马插上监听耳机,把这个演出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双手在电脑桌上随着律动猛打拍子,期间一句话都没有。王以太很纳闷地在一边,一只眼睛看着他,一只眼睛看着屏幕,想不通这个挪威rapper有什么地方值得艾热如此着迷的。

艾热哐一下把耳机摘了,深褐色的眼珠闪闪发光,很激动地对王以太:“你听听这个钢琴,以太,这就是我想要的!”

搞了半天,是配乐的钢琴。王以太戴上耳机又听了一遍,那是一段特别冰凉忧郁的钢琴,旋律爬升一点点后随即下行盘旋,凉得像冬季的冷雨。

艾热已经激动得站起来了,在工作室来回乱转,拿着手机一顿操作。王以太放下监听耳机看着他。他知道艾热偏爱的音乐类型,总是像冰蓝色的雨雾,有一种盘旋不去的忧郁及伤感。

艾热两眼盯着自己的手机,立在房间正中宣布道:“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伴奏。”

王以太说:“你怎么找?”

艾热说:“这挪威哥们儿在北京搞说唱,没准儿认识丹镇北京。我找刘锐问。”

王以咽下到了嘴边的一句“你还认识刘锐”,转而道:“要是联系上了正主儿先问问买background的价格。”

艾热回了一声“哎”,就坐到工作室里唯一的一张沙发床上,双手端着手机开始猛烈打字。王以太回到电脑屏幕上,关了这个演出的老视频,打开《别怕变老》刚做好的background,准备再琢磨琢磨歌词。

过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艾热那边取得了重大进展。王以太听到他开始给人打电话,彬彬有礼地问对方道:“你好。我是艾热。请问你是小欧吗?”

王以太点开别怕变老的工程文件,拉到hook最明亮开阔的一段旋律,鬼使神差地拿铅笔在草稿纸上写下:Love can fight everything。

王以太凝视面前的草稿纸,愣神良久。艾热那边的电话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他热情的男高音错错落落响在房间里头。王以太将纸笔和耳机都放下,站起来走到艾热跟前去,在艾热面前挥手,示意他往旁边挪挪。

艾热一边说着电话,抬起两边眉毛做出询问的表情,但还是很配合地抬屁股移到了沙发最边。王以太不客气地一屁股躺下,由于沙发床不够长,他的头直接搁到了艾热的一边大腿上。

艾热的长期爱穿速干面料的运动裤,触感滑溜溜的,布料底下能感觉出健硕的大腿肌肉。王以太将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盖在自己脸上,感觉到艾热将手指插进他的头顶发间,五指很随意地点触着他的头皮,像在按钢琴琴键。

4.

其实艾热并不会弹钢琴,会弹钢琴的是王以太。他在多个场合都表演过,水平尚可,在家里也会用钢琴来作曲。虽然如此,王以太在配器的使用上,也不特别偏爱钢琴,他一般更喜欢美国黄金时代气息浓郁的铜管乐器,或新世纪摩登风格的电子乐。

艾热家里没有钢琴,只有双排键电子琴,不过这对王以太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作曲灵感不依赖器乐。王以太受过大量的乐理训练,他会根据伴奏先确定想要的主歌调式,然后按照想表达的情绪,想一些大致的旋律线索,然后将音符直接标在五线谱上,最后再上键盘去试音、再确定节拍的切分。

艾热跟王以太完全相反。他只会弹吉他,家里收藏了许多吉他,其中最经常拿到工作室用的是一把民谣吉他。艾热经常在工作室里随意拨拉吉他,然后随便哼自己脑子里随机出现的旋律,东一句西一句的。如果他觉得某句好,他就弹着吉他把和弦配上,用吉他打板找节奏,扯来话筒把这一句录好,最后再到电脑上去记谱。

“你是天才啊,艾师傅。”王以太对艾热说。

艾热很得意地笑着,故作姿态地垂下他的眼睑,说:“很多人都跟我这么说。”然后他对王以太轻轻道:“你也很有才华。”

然后王以太就跟艾热一起把这些吉光片羽的乐句和成片的旋律线融在一起。

有一天,王以太跟艾热在楼下小区的篮球场打完球,一起骑着艾热的电摩托去附近看海。一个电摩托挤他们两个人还是太小了,王以太汗湿的前胸贴着艾热的后背,两个人的运动外套底下都透出丝丝热气。

但是艾热从来不说王以太长得胖。他可能是王以太所有亲朋好友里唯一一个不劝他减肥的人。艾热这个人非常的特殊。就像,艾热是王以太认识的所有圈内人里唯一一个从不叫他“闪火”的人。艾热也是王以太认识的唯一一个住在深圳的头部rapper。他有一点有意无意的特立独行,远离人群。

这天艾热在骑车去海边的路上,一路都哼着一段小调,是那种听起来很熟悉但又像完全没听过的调子。到了沙滩上,艾热不用骑车,空出手来,甚至一边打着响指打节拍,一边哼这段重复的旋律。旋律很短,只有两句,艾热变着速度,换着调式改着节奏切分不停地哼它。

“艾热。”王以太叫了他一句。

艾热转过来,此时是夕阳西下的傍晚,艾热的瞳孔在光照下有点浅,倒映着橙色的天空和蓝绿色的海。

王以太掏出iPhone,对艾热说:“我们录下来。”

艾热就用手指打着拍子录了一遍,这次干脆配上了歌词,他唱道:“没时间流眼泪,没时间流眼泪……”

王以太看着艾热,艾热的目光越过王以太的头顶,看着海天之间、虚空中的一点。

5.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烦了。”王以太说。

这是晚上10点,艾热正从家门口把外卖拿进来。一开工作室的门,就见王以太瘫在茶几边的扶手椅上,一只手遮着眼睛,说出上述这句话。

艾热丝毫没有急,将外卖打开包装袋,搁到王以太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冷锅串串。”

王以太立即把遮着眼睛的手放下了,直起来去开装串串的盒子。

艾热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在王以太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艾热的目光看人是直勾勾的那种,很尖锐,很直接。而且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出门在外有时会故意戴眼镜或墨镜遮挡视线。但是对着王以太,艾热基本上是完全放松,毫不掩饰的。

王以太低头吃夜宵,并不理他,柔软的腮帮子一鼓一鼓。

艾热说:“以太,你是不是觉得深圳太无聊了。”他的声线很平缓。

王以太有点惊讶于他的问题,但很快回答道:“没有,我从没想过这个方面的事。”

艾热于是漫不经心道:“那你就是累了。”

王以太:“是吧,今天晚上总觉得心里很烦躁。”

艾热道:“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王以太咽下了一口食物,突然很认真道:“艾师傅,你觉不觉得我们的进度有点儿太慢了。下周就要过年了,我得回成都去,但所有的歌一首都还没完成。”

艾热很轻松地简单回道:“以太,你知道这个事急不来。”

其实他们那些歌的词曲和伴奏都差不多定下来了,但是编曲方案一直在改。艾热每天都有新的想法,不停地折磨他们的制作人。这一天他可能觉得迷幻风格实验音乐的编曲好,第二天他就又想换成复古爵士风格。同一时间,艾热还在着手给每首歌写和声方案,并且开始教王以太和声的演唱方式。

“首先要学会用声腔的不同部位发声,不只是tune要不同,vibe也要不同。”艾热说。

然后他用男低音、男中音、男高音、女中音四种腔调分别唱了一遍“I’m only human”。

王以太很努力地跟着试了一遍。

“再来一遍。”艾热说。

在他们练习和声的这个下午,艾热大约说了20几次“再来一遍”。

对于这一切,王以太大部分时候觉得很有趣而且收益颇丰。个别时候,因为进度的不如预期,他还是会感到很烦。尤其是今天,公司告诉他,已经接了年后271的一档说唱综艺节目,要王以太去当导师。也就是说4月份之后王以太将没有整块的时间可以投入到专辑工作里。

但艾热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王以太对着他生不起来气,烦的时候也只有一种很强的无力感。

这天晚上王以太吃了几乎所有的串,两个人一起收拾桌面的时候,艾热突然说:“我考虑过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要不然春节过后就由我去成都你那边。”

王以太瞪大了眼睛。

6.

王以太在成都的party上跟人捧杯,双眼时不时往艾热那边瞟。然后脑袋就被唐溢毫不客气地拧回来。唐溢很粗暴地捉着王以太的双肩,叫道:“回神!”

王以太小声抱怨道:“做啥子。艾师傅他第一次来。”

唐溢凶神恶煞道:“么子?还轮到你担心艾热咯?老子认识他可比你早滴多。”

王以太一时无言。

唐溢快速将王以太夹到胳肢窝下,他比王以太高一头多,夹着他像老鹰捉小鸡,笑嘻嘻道:“三火我跟你讲,你可不够义气,扔下兄弟伙个人私奔去深圳多久,你自己说?今天这场你不打完通关,必不得放你走。”

王以太郁闷道:“我没私奔,人家有正经事。”但唐溢显然不听他的,已经将一瓶开了的XO拎到王以太鼻尖前。

王以太一边被人灌酒,一边脑子里在神游。成都的喧嚣热闹和深圳静谧慵懒的生活有很大不同,他总怕艾热不习惯。出于一种很难说清的内心需求,他总想时时刻刻跟着艾热,确认他在自己视线之内。

想要喝酒不醉,其实特别需要集中精神,保持冷静。王以太心不在焉,很快就被灌倒了。结果反而由艾热突破重围过来扶着他。王以太喝得东倒西歪,靠艾热的手撑着他的腰眼勉强保持直立,打满了发胶的大脑袋塞进艾热的颈窝里。

“嗯~~~”王以太神智不清,本性暴露,大肆撒娇,双手抱着艾热的胸肌,将他外套的皮衣蹭掉到肩膀下面,内衬的背心边缘露出前胸刺青的局部。这个刺青王以太当然亲眼看过全貌,是特别大的“忍者无敌”四个大字,前两个字下面覆盖着连绵的红色的疤。艾热说这块皮肤曾经有过纹身,又洗了,然后又纹了。那是艾热的过去,王以太小心翼翼,按捺着好奇,从不刨根问底。

艾热也喝了一些,但还清醒得很,仅仅是眼神有些飘。而唐溢也早喝得半麻不麻,口齿不清,很自来熟地拉着艾热说四川话:

“艾热,闪火这个瓜娃儿就交给你咯。”

艾热微微笑着,很难说到底听懂了多少,他应付道:“你放心、你放心。”

第二天王以太醒来发现自己跟艾热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且全身的衣服都被换了,不由得大为震惊。艾热气定神闲,告诉王以太,他喝得烂醉,全身衣服一塌糊涂,不换肯定会感冒。而且半夜万一王以太呕吐,以他的状态有可能会把自己呛死,因此艾热觉得很有必要留下监护。

王以太从未想到会有这种剧情发展,面皮涨得通红。艾热趁机上手,揉了两把他软软的脸颊,笑着叫他:

“宝宝。”

7.

艾热可以特别的热情、亲昵、直白,与此同时,他又总是冷静、淡定、疏离。艾热的态度总是又近又远,像一个谜。

王以太是问心有愧的,与此同时,又有一份坦然。因为他大致知道,再问心有愧,他也不能怎么样。于是按照王以太一贯的态度,他就单是享受地沉溺其中,不予深究。毕竟王以太一向不是一个很能压抑住自己感情的人。

王以太放任着自己,也放任着艾热。

王以太和艾热一起生活了四个多月。他们的和声越来越贴了,彼此配合着不断调整自己的声腔。

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们合作得如此久,而且成果越来越好。很多人都问他,要不要考虑长期跟艾热合作。

王以太总是说短时间内不考虑。说到底,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再来这样的四个月,而坚持着不把自己搞疯,或者逼疯别的一些什么人。

End

评论(7)
热度(107)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2022-09-29

107  

标签

艾火